遍地是麦冬

宇智波斑其人经常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比如说别人都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电玩城，他偏不，放学后就站在学校前面的臭水沟旁发呆，而发呆时间就要看他弟弟泉奈什么时候来喊他回家吃饭。长此以往，其他的同学都觉得宇智波斑必然是在臭水沟里看见了他的星辰大海，这种人物通常是不屑于他们这种普通人交流的。

 

于是，宇智波斑呆在臭水沟前的时间更久了。

 

 

那么，宇智波斑看着臭水沟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他在思考打水漂的正确姿势。这要说出去都没人信，在23世纪哪里还有人玩这种东西，现在不少小孩恐怕连超过五米的河都没见过。

 

当然，这不是因为斑的品味多么的与众不同，他从来不和别的小伙伴玩耍的重要原因就是他是个电器杀手。从小到大惨遭斑毒手的电器何止千万，他小时候连过个安检门都能把警示灯弄得响个不停最后直接爆掉，所幸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这种堪称超能力的体质有所收敛，否则他现在连居民卡都不能带。

 

这就导致了斑小时候只能玩一些比较复古的游戏，他家门前曾经有过一条还算宽广的河，他就只能一个人在河滩上打水漂。后来这河被填上，整座城市露在外面的水就只有学校门口的臭水沟了。

 

泉奈出生得晚，身体又不大好，自然没机会陪他玩这些。

 

 

这天他照常站在臭水沟边，身边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走过，等到周围的感光灯都亮了起来后，学校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斑弯腰捡了块石子，在手里掂了掂，猛地向前扔了出去。

 

“痛！”

 

一声惨叫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斑楞了一下，立刻寻找起声音来源，最后看见一个西瓜头、穿着奇怪衣服的小孩正蹲在他的正前方揉着脑袋。

 

斑的正前方是那条虽然不深但绝对不至于浅到让人连鞋子都在水面之上的臭水沟。

 

 

“唔……”西瓜头小孩站了起来，有点生气地说，“乱丢东西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早不知道吓成什么样了，但斑在应对紧急情况（专指电器）方面可以说是经验老道，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回嘴：“谁叫你自己凭空出现的？”

 

小孩立刻像是受到巨大打击一样弯下了腰，语气沮丧地说：“我也不是的故意的啊……”

 

“谁管你，总之是你自己跑到我扔石子的地方的。”斑立刻顺杆爬，干干脆脆地将过错推到对方身上。

 

这要是一般的小孩估计就得掳袖子跟斑干上了，斑人缘不好的一部分原因也就是这个暴脾气。但能站在水上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孩，西瓜头很快离开了消沉状态，问道：“你扔石子干嘛？”

 

“打水漂而已。”

 

“我也喜欢这个！”小孩的眼神亮了起来，“我们比试一下吧！”

 

“行啊！”斑爽快地应战。

 

 

西瓜头兴冲冲地冲斑跑了过来，随着他的脚步，那条臭水沟的水就像被净化了一样变得清澈起来，宽度也大大地增加了。等西瓜头跑到斑跟前的时候，那条臭水沟已经变成了一条宽阔的河，河岸两边长满了高大的树木。

 

斑眼睛瞪得大大的，过了一会儿才语气有点兴奋地问：“你有超能力吗？”

 

“这是魔法啦。”西瓜头纠正了道。

 

“很酷。”

 

西瓜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还好啦，我弟弟能比我造更大的河呢。”

 

“他又没出现。我说酷就是酷。”斑这人向来有一股我认定你好你就是天下第一的气势，“我是宇智波斑。”

 

西瓜头挠挠头，回答道：“我是千手柱间。”

 

 

这场比赛最终以千手柱间的胜利告终。

 

斑颇有些不甘地捏了捏手里的石子，撇着嘴说：“下次我肯定也能扔到对岸。”

 

“不管怎样，这次是我赢了！”千手柱间两手叉腰，满脸得色。

 

斑嘁了一声，径自往地上一坐，抬了抬下巴说：“你也坐下来，脖子累。”

 

等千手柱间乖乖照做后，斑终于忍不住发问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小孩子。

 

 

“你怎么会魔法的？”

 

“怎么会的……”柱间似乎颇为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天生就会的吧，我弟也是一出生就能使用魔法了。”

 

“骗人，我和我弟就不会。”

 

“因为你是斯塔克的人，不会是很正常的。”

 

“斯塔克？”斑努力地想了一会儿，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名，“威尼斯有这种地方？”

 

“斯塔克是对你们整个世界的称呼。”柱间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我是来自另一个叫做阿卡迪亚的世界。”

 

斑默念了一下这个名词，皱起了眉头：“真拗口。”

 

“还好啦，因为你们这边的语言发音太简单了。”说到这儿，柱间又有点得意起来，他快速地说了一句在斑听来就像是杂音一样的话。

 

“真难听。”斑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柱间立刻低头画起了圈圈，斑看他那样，又有点不忍心，便转移了话题：“既然是两个世界，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不是我想过来的啦……”柱间依旧低着头，撅着嘴巴嘟囔道，“本来两个世界就是一个嘛，再加上最近平衡有点崩溃，新的守护者又老是不出现，我们那边很容易跑过来，这次回去又要被扉间骂了……”

 

他越说声音越低，斑对他那个样子看不过眼，就巴了一下对方的脑袋：“堂堂的男子汉不要动不动就这么消沉！”

 

柱间捂着脑袋，大声反抗道：“不要老打脑袋！会变笨的！”

 

“你那样也不可能再笨了吧。”斑十分满意，又继续开始当好奇宝宝，“什么叫两个世界就是一个？”

 

柱间瘪了瘪嘴，但还是耐心地继续解释：“据说以前只有一个魔法和科技并存的世界，创造世界的龙神有两个孩子，哥哥掌握科技，弟弟掌握魔法。后来两人好像出现了一点问题，开始不断地战斗，世界的秩序都被破坏了，最后龙神只能选择将世界分为两个，哥哥去了斯塔克，弟弟呆在阿卡迪亚。”

 

“兄弟居然能打起来。”身为弟控的斑对这种事实在有点想象不能。

 

平时有点对弟弟发怵的柱间对此颇为赞同。

 

 

“那守护者又是什么？”

 

“就是守护两个世界平衡的人。他会一直呆在守护者高塔，直到下一任守护者前来接替。”

 

“听上去好酷哦！”

 

“不过得一个人呆上一千年。”柱间的脸皱成了一团。

 

斑想起了家里的泉奈，不得不承认酷也是有代价的。

 

“唔……所以我有一个想法。”柱间快速地瞥了一眼斑，“先说好，说出来不准笑话我。扉间就老说我是痴人说梦。”

 

“有什么好笑的，自己的梦想跟别人有什么干系。”斑扭头，专注地盯着柱间。

 

收到了鼓舞的柱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守护者高塔连接着两个世界，我希望通过它创造一个两个世界的通道，让两个世界的人民彼此学习，共同进步。这样，每个人都能活得很幸福！”

 

柱间一口气说完后，有点忐忑不安地低头，却被斑一把抓住了手，然后他就迎上了斑亮晶晶的眼睛。

 

“这想法真的超棒啊！想想看，每个人都能学习魔法，你们也可以使用电器！”

 

斑因为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而愈发地斗志昂扬。

 

 

“柱间！”

 

柱间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仅仅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却是世上唯一一个认同他想法的人。

 

斑站起身来，伸出了手：“我们两个人一起来实现这个想法吧！你在阿卡迪亚，我在斯塔克，两个人的话绝对没问题的！”

 

柱间也被那斗志感染，一把抓住了斑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正当斑正准备谈谈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时，柱间却脸色一变，然后他就忽然消失不见了，连同周围那些参天大树，只剩下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臭水沟旁，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握了握拳，掌心里的温度提醒着他刚刚并不只是幻想。

 

 

斑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泉奈担心他，但他什么也不能说——告诉泉奈自己是因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小伙伴突然消失不见了而心情不好说不定会让泉奈担心起他的精神状态。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臭水沟旁，有些郁闷地踹了几下地，然后捡起一块石子恶狠狠地扔了出去。

 

 

“痛！”

 

凭空出现的千手柱间捂着鼻子仰面倒了下去。

 

斑开始怀疑投掷石子是不是召唤柱间的必要步骤。

 

 

想归想，斑还是迅速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柱间：“你那天突然消失是几个意思？”

 

一听这话，柱间也顾不上揉鼻子了，立刻爬起来解释：“那个也不是我故意的，因为我是趁着平衡失调的时候过来，所以平衡恢复的时候我就得回去，这个时间很不固定。”

 

说完这句，柱间眼巴巴地看着斑：“好久没见你了，都没人肯陪我打水漂。”

 

被这么一看，斑的气顿时消了，他又捡了块石子：“也不过几天没见。”

 

柱间立刻会意，像上次一样将臭水沟变成了小河：“我在的地方和斯塔克时间流逝的速度不一样。”

 

“搞不懂啦。”斑用力地扔出石子，“反正我只要知道你还会回来就行了。”

 

“嗯！”柱间笑了起来，也奋力地扔出石子。

 

这一次依旧是柱间的胜利，不过优势十分微小。

 

 

“斑，你真的好厉害。”

 

“小意思。”斑用手扇了几下风，习惯性地原地坐下，“上次的事你有什么计划吗？”

 

柱间也跟着坐下，听斑这么问，立刻兴奋得比划起来：“我已经知道怎么打开通往守护者高塔的路了！当年龙神在分离两个世界后，又创造了四条龙，他们的龙眼宝石和圣石盘就是钥匙。”

 

斑闻言皱起眉头，问：“虽然不知道那个圣石盘是什么东西，但是那几条龙怎么可能把眼睛交出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龙眼其实对每条龙的意义都不一样。对白龙来说，龙眼只是一种能帮助聚集魔力的道具；红龙的龙眼则封存着他最强大的魔法，不过他已经失踪好多年了；金龙的龙眼则是用来在两个世界间自由穿梭，他现在好像呆在斯塔克这边；只有对黑龙，龙眼是真正意义上的眼睛，同时也是生命与魔力的汇聚。”

 

“……你就不担心他们不给你吗？尤其是黑龙。”

“放心吧，我已经说服白龙了，虽然他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我这个想法……”说到这儿，柱间似乎又有些沮丧，但看见斑专注的眼神后，他又立刻振奋起来，“红龙和金龙都不怎么在意龙眼，而且他们其实也有和我类似的想法，关键只在于找到他们。至于黑龙……”

 

柱间眨了眨眼睛，笑得颇为得意：“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我，只要在搜集到另外三颗龙眼宝石之后，他就会把龙眼宝石给我们。”

 

“真的有这样的人啊……”斑忍不住惊叹，他颇为赞赏地拍了拍柱间的肩膀，“看不出你行动力还挺高的。”

 

“因为一想到斑在支持我就觉得不能辜负你的信任。”柱间脸上难得地出现认真的表情，“回去的时候我想了很久，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完成我的梦想！”

 

“好样的！男人就要这样有担当！”斑觉得这个发型老土的小孩愈发的顺眼起来，“不过这个应该是我们的梦想。”

 

柱间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两个小孩就坐在那里笑到连眼泪流了出来。

 

 

这一次柱间呆的时间比较久，两人最后决定，由斑在斯塔克这边寻找金龙，柱间则在阿卡迪亚寻找守护者高塔的位置。

 

关于寻找金龙，柱间是这么说的：“金龙超好找的，你看见他就会觉得金闪闪的。真的！他一笑，后面的背景都自带好多小星星。”

 

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只金色的、龇牙咧嘴笑着的蜥蜴，背景是闪瞎人的金光。虽然觉得柱间的描述实在太不靠谱，但对于自己能有如此重任，斑还是挺开心的，也就果断地答应下来了。

 

 

这样一边和柱间见面，一边寻找着金龙的生活整整持续了一年，直到在斑升入初中的时候，他的父亲跟他进行了一次谈话。

 

 

田岛叫斑去书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严肃，吓得泉奈都没闹着要跟过去，乖乖地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

 

走进书房后，田岛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开口，这种氛围比以前斑把田岛刚买来的中央屏幕搞爆掉都严肃，让斑也有些紧张起来。

 

最后田岛终于开口的时候，却是说了一句让斑大吃一惊的话：“和你见面的人是阿卡迪亚的吗？”

 

斑以前也听柱间说过在斯塔克这边也有人知道阿卡迪亚的存在，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普通白领的父亲居然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心知瞒不下去的斑便爽快地点头承认了。

 

“那么，他有跟你提过统和先锋和守衡圣卫的事吗？”说到后面那个名词的时候，田岛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斑摇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讨论对未来的计划。

 

“斑，我们家族几乎所有人都是统和先锋的人。统和先锋的理想是让两个世界重新合二为一。而平衡圣卫那群迂腐的家伙却一直主张继续这样保持所谓的平衡。哼。”田岛的口气满是嘲讽，“你知道那个人是哪边的吗？”

 

回想了一下柱间的梦想，斑回答道：“我觉得他并不属于任何一边。”

 

“哦？这倒是有意思。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斑犹豫了一下，最后觉得说一下名字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告诉了田岛。

 

谁知田岛听了之后脸色立刻变了，他上下打量了斑一会儿，最后让他先离开，今晚的事不用太在意。

 

 

斑被这一出搞得莫名其妙，但在他想来父亲这样的态度就应该是默许了他和柱间的交往，便继续每天去臭水沟等待。

 

说起来，父亲为什么会发现这件事？

 

等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柱间虽然每次来的排场都很夸张，但不知为何并没有任何发现过，斑也就把这归咎于魔法的神奇。

 

但是父亲却发现了。

 

父亲既然知道阿卡迪亚，那么说不定也会魔法，所以才能发现柱间……

 

他隐隐约约地抓住了什么，时间却不让他多想了。

 

 

那天柱间像往常一样出现了，随后而来的就是数十道破空声，斑看见了柱间身后举着激光枪的人。

 

柱间似乎完全没想到这出，但他在中了一枪后立刻用巨大的藤蔓将两人包裹起来了。

 

“呜哇，刚刚那个就是斯塔克的枪吗？”柱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啧啧称奇。

 

斑简直要被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气死了，他怒气冲冲地说：“笨蛋！这种时候还关心这个干嘛？快点包扎一下伤口！！！”

 

“没事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柱间笑得开心，他举起手示意自己的伤口已经在愈合，“这种场面我早就习惯了。阿卡迪亚拥有魔法的人总是虐待其他没有力量的人，无论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同族。我的两个弟弟也是被那些魔法师杀掉的，但没有人觉得这是错的，因为阿卡迪亚的规则只有一条：强者为尊。所以，我希望能让那些弱小的人学会斯塔克的科技，至少让他们有自保的能力，然后再慢慢改革律法。”

 

斑说不出话来，柱间从来没有跟他讲过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的梦想。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柱间，同时也明白对方不需要自己的安慰。自己要做的就是全力去实现两人的梦想。

 

 

“……现在这种情况你准备怎么解决？”

 

“现在这儿等一会儿，他们刚刚拿的那种枪应该打不破我的藤蔓。”柱间似乎不怎么担心，“等平衡恢复的时候，我就可以回去了，看来以后见面得小心一点了。”

 

“的确。”斑想了一会，问，“我能去你那边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

 

柱间话说到一半，藤蔓忽然猛地震动一下，柱间立刻神情戒备起来。藤蔓又猛烈地震动了一下，这次的震动让藤蔓裂开了一个大洞。

 

斑看见一个人提着一把银色的长枪，柱间也同样看见了，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紧张：“葛利蒙银枪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搞清楚柱间嘴里那个名词是什么意思，提枪之人就直冲斑而来，对方的速度太快，斑根本来不及躲闪。

 

 

然后，斑就眼睁睁地看着即使被激光枪击中也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的柱间挡在他身前被那把银枪贯穿了。血肉撕裂的声音在斑的耳朵里分外清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在了他的脸上。

 

斑呆呆地摸了一下脸，看见了一手的鲜红。

 

周围的人开始小心翼翼地靠近。

 

提枪人缓缓将枪从柱间身体拔出，失去了支撑的柱间立刻倒在了地上，他艰难地呼吸着，看见斑动摇的神情，咧嘴笑了一下，却让更多的血从嘴中溢出。

 

这样下去，柱间会怎么样？

 

“别担心……我……还不会死……”柱间一字一顿地说，声音细弱。

 

会被他们带走。

 

领头的人和提枪人聊了一会儿，然后向身后的人吩咐了什么，那些人立刻从附近的一辆车上搬下来一个奇怪的机器。

 

会死的。

 

斑忽然猛烈地吸了一口气，他抱住了自己的头。

 

只要离开这里。

 

他觉得眼睛隐隐地痛了起来，却并不在意。

 

只要把柱间送去阿卡迪亚。

 

“……斑？”柱间有些担心斑奇怪的表现，却发现身下传来了引力。

 

这是……传送门？

 

柱间感到自己正被慢慢地拉下去，他大概知道这个传送门是通往阿卡迪亚的，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加担心起斑了。柱间努力扭头，想看清斑的表情，却对上了斑变得一片猩红的眼睛。

 

斑面无表情地看着柱间消失在眼前，听着周围吵杂的人声，柱间的血还留在他的脸上，热得几乎让他产生自己被泼了一脸岩浆的错觉。

 

 

那是宇智波斑第一次了解到，年少时的梦想在巨大的现实面前是如何不堪一击。

 

 

事后田岛向斑解释了这件事：千手柱间的弟弟在平衡圣卫中极有威望，几乎是实际上的领袖，如果能抓住千手柱间，必然能对平衡圣卫造成打击。

 

所以你就能利用自己的儿子吗？

 

斑没有说出这句话，他知道田岛是真心爱着自己和泉奈的，不然早就可以再婚。但是田岛对梦想的执着却要凌驾于这份爱之上。

 

在思考了一整个晚上之后，斑向田岛提出了加入统和先锋的要求，田岛自然是开心的，立刻答应了。

 

经过一系列的测验之后，田岛很遗憾地告诉斑他并没有使用魔法的天赋，斑对此既不意外也无不甘。

 

变强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一味地埋怨自己没有天赋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在看到斑只用了一年就能一拳砸断电线杆、甩枪能打完一圈的靶子之后，田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年找的老婆是不是其实是流落到斯塔克的泰伦人了。

 

 

斑在高中的时候选择当了艺术生，最后考入了威尼斯艺术学院。然后他见着了班主任波风水门，那个男人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让人觉得有点不能直视了，在最后说无论什么困难都可去找他的时候斑已经被对方的笑容闪得睁不开眼了，周围女生的尖叫更是要刺破他的耳膜。

 

他这时候才明白柱间的形容有多么贴切。

 

下了课，柱间直接把水门堵在了楼梯口，丝毫没有学生对老师的尊敬，开门见山道：“你就是金龙吧。”

 

这话直接用的肯定句，水门楞了一下，也没有计较斑的失礼，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说：“这里不太适合谈论这种话题，你待会儿有课吗？”

 

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反正上不上对他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水门就带着斑去了自己的家，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红头发的女子手里举个平底锅站在门口，她看了一眼斑，嘴角扭曲：“我早知道你这家伙招桃花，也猜到肯定会有人跟你回家，但还是没想到你现在已经进化到男女通吃了。”

 

“等、等等，玖辛奈你误会了。”水门忙过去扶住女子，“他是为了我的身份来的。你先不要激动，当心动了胎气。”

 

斑闻言眉头一挑，问道：“不会有生殖隔离吗？”

 

水门小心翼翼地让气鼓鼓的玖辛奈坐下之后，苦笑着回答：“你倒是直接。对于龙来说，繁殖并不局限于物种和性别，我们甚至可以进行单性繁殖。”

 

没等斑消化完这句话，水门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千手柱间以前告诉我过你的样子。”

 

虽然抽象了一点，能遇见也实在是凑了巧。斑心想。

 

“柱间那孩子吗？”水门微讶，“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你的龙眼宝石。”

 

“虽然不是不可以，不过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和柱间要打开通往守护者高塔的路。”

 

这次水门彻底愣了，过了一会儿才露出无奈的笑容：“那孩子原来还没有放弃他的梦想啊。看来他的确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实在是让我这样碌碌无为的前辈惭愧。”

 

斑听出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伸出手，示意对方将宝石给他。

 

水门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玖辛奈，压低了声音：“能在等几个月吗？我和玖辛奈约定过，要带她去阿卡迪亚看看。”

 

“现在不能带她去看吗？”

 

“穿越两个世界会对穿越者的身体造成巨大的痛苦，也有过穿越者在穿越时因太过痛苦而中断传送结果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游荡了几百年的例子。只有传送者和我这样拥有特殊道具的才能安全又轻松地穿越，但玖辛奈只是一个普通的斯塔克人，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斑听了，没有说话，直接转头离开了，

 

留下水门对着斑的背影发愣。

 

这应该是同意了的意思吧。他想。

 

 

斑没有走大路回去——他实在烦死了那些垃圾车——又因为体质没有去坐空中巴士，便抄小道回家。

 

他其实有些恼怒，柱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穿越会有副作用。以前他还能在和柱间打架的时候耍一些阴招，但在已经快十年没见柱间的现在，他只能生闷气了。

 

已经快十年了啊……

 

 

斑有些出神，再加上他走路向来都是直视前方从不低头，带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所以他并没有注意身后的异样。

 

他每走一步，便有绿草从上一个足印中生长出来，并以极快的速度开出各种颜色的花，小巷的两边也渐渐被开着花的藤蔓的覆盖。这些植物扩散的速度最初是比斑略慢一些的，但到最后，它们甚至超过了斑，直接将斑堵在了小巷里。

 

斑看着这堆生机勃勃、花哨异常的植物，心说那个人的品味怎么越来越低了。

 

长在斑正上方的一颗开花的树忽然猛地摇了摇，一堆粉红色的花瓣就直接扑了斑一头一脸。等他弄干净脸上的花瓣后，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

 

 

十年后的再会，宇智波斑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该死，这小子长得比我高了。

 

 

“斑，好久不见。”

 

柱间的语气还是像斑记忆中的一样温和，不过声音比当年低沉了不少。

 

“嗯。”

 

斑也就这么淡淡地回了一声，就好像两人只是几个月没见，而不是十年。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夜晚，开始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你的品位本来就不怎么好，我没想到你还能再下一个台阶。”斑嫌恶地拍去袖子上残留的花瓣，“每次排场都搞这么大，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柱间哈哈一笑，拈下斑头发上的花瓣：“这个可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的魔法受心情影响比较大。一想到可以和斑见面了，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又来了。

 

斑看着那些植物，竟觉得有几分顺眼起来。

 

柱间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还真是会说话。”

 

“会吗？扉间总是嫌弃我笨嘴拙舌，基本不让我出现在社交场合。大概因为对象是斑吧。”

 

斑无语地看着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种肉麻话的柱间，心说那个叫扉间的可真是有眼无珠，他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我找到金龙了，他说等他带着老婆去一趟阿卡迪亚后就可以把龙眼宝石给我们。”

 

“他居然有老婆了！”柱间睁大了眼睛，随后喃喃道，“我和扉间总觉得他喜欢的是同性……”

 

回想起水门那种基佬气场，斑也不是不能理解柱间这种想法。

 

“唉，斑已经有收获了，我这边却一无所获，完全没有红龙的消息，他简直想完全消失了一样。”柱间皱起了眉头，整个人又陷入了沮丧的状态。

 

“你这消沉癖怎么还没好？！”斑的语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而且年龄上应该是我比较大，身为年长的人不就应该走在你前头吗？”

 

柱间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盯得斑有些不舒服。

 

“的确。”他点了点头，那些沮丧似乎完全不见了，“换算一下的话，你大概比我年长。”

 

斑只当他说的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问题，也没在意，继续问：“龙眼宝石算是找到了三块，那圣石盘呢？”

 

柱间的表情有点尴尬：“我回去之后，因为……稍微睡了几年，醒来的时候统和先锋又操纵泰伦人挑起战争。好不容易战争告一段落了，又出现了混沌……目前只知道圣石盘被分成了四块，分别在四个与世无争的魔法种族手里。我本来准备去问问刚上任的圣祭祀，结果发现平衡失调，就直接过来了。”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斑，他立刻问道：“你说过我也可以过去，方法是什么？”

 

“办法的确是有，而且对你来说很简单。”

 

 

语毕，柱间忽然一把抓住斑的手向前拽，斑立刻本能地抬起腿对准柱间的腰侧来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柱间直接撞上了小巷子的墙。

 

“……你干什么？”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柱间揉了揉撞上墙的脸，苦笑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说。”

 

“我们上次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传送门并不是我开的。而且那个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睛变红了，所以我猜你应该有传送者的有天赋吧。刚刚那种紧急情况下，你的注意力会十分集中，我也确实看见你的眼睛隐隐发红了。”

 

“……我先声明，就凭你的身手还不足以让刚刚成为紧急情况。”斑满脸都是对柱间那弱爆了的近身战斗的唾弃。

 

“我本来就不需要去学近战！”柱间据理力争。

 

斑心说估计在这样下去对方就又要犯病了，就准备继续谈谈自己加入了统和先锋这件事。谁知柱间忽然抱歉地笑笑，说：“抱歉了，斑，平衡恢复了。”

 

 

下一秒，斑一个人站在了小巷中，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从他脚边走过。

 

斑深深觉得自己加入了统和先锋是无比正确的——让那个该死的平衡见鬼去吧！

 

 

他带着一肚子气回家，却不想迎面撞上了宇智波带土。斑以前虽说跟他不熟，但因为带土那种热情的性格，对这个晚辈还有点好感。但带土自从在三年前失踪过了一年才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阴郁起来。倒是田岛那些长老开始对这个以前他们不闻不问的孤儿上心起来。

 

带土穿着一身和服，赤着脚，和这个已经高度科技化的房子格格不入。他那只剩一只的漆黑眼睛死气沉沉地盯着斑，半边脸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硬生生地把那张本来很俊朗的脸扭曲得让人不寒而栗。

 

斑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带土旁边径直走过，却不想带土却主动说话了。

 

“你见了他。”

 

那声音沙哑难听，完全不像是一个15岁的孩子。

 

斑虽然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跟你无关。”

 

“的确。”带土出乎意料地表达了赞同，“反正世界总归要被毁灭的，无论是哪个。”

 

斑回头，就对上了带土那只让人发毛的眼睛。斑顿了一会儿，问道：“你什么意思？”

 

带土捂住了自己空荡荡的那个眼眶，却给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回答：“没有预言之子，你们的梦想绝对无法实现。但我不会让他出现。”

 

斑还想继续问下去，带土却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了。

 

 

他的火气几乎要破顶而出了。

 

 

狠狠地摔上自己的房门，斑气势汹汹地掏出自己的画板，以雷霆万钧之势拿起画笔，开始进行艺术创作。至于要花什么他完全没考虑，只顾全神贯注地叠加着色彩。

 

等他终于发泄够了，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传送门。计算了一下泉奈放假回来的时间后，斑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传送门在阿卡迪亚的出口是反着的，在头着地之前，出色的反射神经让他伸出手在地上撑了一下，成功地安全着地。

 

 

斑刚抬头，就发现一根类似于古时候油画里出现的权杖一样的东西就停在他面前几厘米处。他顺着权杖看去，发现拿着它的是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类似于神职人员的白色衣服，一头银色短发，脸上的面罩遮住了四分之三的面容，皮肤苍白得几乎不似人类。

 

然后，少年警惕地盯着斑，用一种满是怀疑的口气开了口：“哈搜狐覅把车开进阿红啊？”

 

 

那一瞬间，斑回想起了自己绝对算不上愉快的高中英语课堂。

 

 

宇智波家的人在学习上的造诣就和他们的性格一样极端。斑从上了高中后几乎是全科挂红灯，最后愣是靠了体育的加分上了威尼斯最好的艺术学校；泉奈除了生物拿满分其它的比他哥好不到哪儿去；镜对政治情有独钟；止水专注历史二十年；还在上小学的鼬更是体现了他在语文上卓越的天赋，生生地说走了两个数学老师；当然，也有带土这种各方面都是吊车尾的特例。

 

举了这么多例子，其实只是想说明一件事：宇智波斑绝对不是一个有语言天赋的人。

 

 

银发少年见斑不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狐覅把车开进人？”

 

斑挑了下眉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刚刚那句话他好像听懂了几个词。

 

“你帕斯付浩什么诺埃尔目的？”少年的语气透露出了不耐烦。

 

斑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唯一一点温柔都给了泉奈和柱间，少年那种态度对他本来就不算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察觉到斑眼神的转变后，少年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他立刻向后轻轻一跃，与此同时，少年的身形立刻隐入了阴影之中。

 

 

又是魔法。

 

小小地啧了一声，斑缓缓地站起身来，全神贯注于周围的动静。

 

当第一个破空声响起后，斑一侧身，然后顺势向声源处跑去。他又就地一个前滚翻，躲开冲着他腰部来的三支箭状物体，蹲着来了一个冲刺后一把抓住了那只未来得及缩回去的手。

 

这小子简直跟柱间一样嫩，会魔法的都这么大意吗？

 

斑紧紧抓着少年，对方倒也没有太慌乱，依旧直视着斑的眼睛，继续询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终于不是乱码了。

 

斑也就直截了当地给了回答：“我要找千手柱间。”

 

少年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上下打量了斑一番：“你是宇智波斑吗？”

 

见斑点头了，少年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了：“柱间大人现在正位于他们族里的圣地进行休眠，一般只有紧急情况的时候扉间大人才会去叫醒他，或是柱间大人自行在平衡失调之时醒来。”

 

“他就这么一天到晚地睡？”斑的语气有些不善。

 

少年叹了口气，回答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柱间大人之前在某次前往斯塔克的时候身受重伤，当时听说情况危急到柱间大人已经向扉间大人交代好了后事。后来虽然靠着柱间大人本身强大的恢复力勉强坚持了下来，但伤口却一直没有愈合，所以柱间大人需要更多的休眠来恢复身体。这几年先是战争，又是混沌，柱间大人一直都在勉强自己。所以在现在这种难得的和平时间，扉间大人和我都希望柱间大人能多休息一会儿。”

 

身受重伤这个词戳中了斑的痛脚，让他本来因为柱间无所事事而兴起的怒火一瞬间被浇灭了。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明的焦躁占据了他的心头。

 

 

那家伙总是什么都不是，。当然，他可能只是觉得这些没必要说，就好像斑自己也懒得对柱间说加入统和先锋后遇到的那些破事。

 

不过斑的热情奔放向来在纤细敏感的宇智波一族中别树一帜，所以他当下就遵从了自己的愿望，问：“那个圣地在哪儿了？”

 

很快领悟斑这个问题用意所在的少年摇了摇头：“普通人是无法进入那里的，只有他们一族才可以。而且，不是他们这族的人进去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少年见斑陷入思考不再说话，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斑先生，我可以问一下……带土的情况吗？”

 

话音刚落，大殿里的一个水晶状的物体忽然发出蜂鸣声。少年立刻脸色一变，匆忙道：“混沌来了，班先生你不会魔法，就请呆在这里吧。”

 

 

语毕，就这么抛下一肚子疑问的斑冲出了大殿。

 

哼。

 

斑挑起嘴角，不慌不忙地跟着走出了大殿。

 

 

他要真会这么听人家的话，现在也不会呆在这儿了。

 

 

作为一个成长在科技高度发达世界的人，斑虽然相信魔法，但他对于魔法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柱间那种有益于绿化和银发少年那种CD过长易被打断的隐身技能。在他走出大殿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有的小看魔法了。

 

一团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模样的东西正缓慢地不断接近，银发少年正指挥人群进行疏散，大部分人虽然脸上虽有惧色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种事。

 

斑目测了一下那团东西的大小后，忍不住咂了咂舌——那东西很显然能覆盖整座城市。

 

 

在确定平民都躲进避难所后，银发少年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就径直走到城市中央的广场上，将权杖用力地向地上一戳，城市里所有建筑物的影子立刻向他集中，然后以少年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黑色罩子覆盖了整座城市。

 

在几分钟的平静后，罩子有一块明显地向内凸了出来。

 

少年握住权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凸起处不断扩大，突起程度也愈发厉害起来。

 

斑看着少年几乎是在依靠着权杖才保持住站立的姿势，觉得还是柱间的持久力更好一点——那人小时候就能把那堆花花草草维持几个小时。

 

尽管知道少年的罩子一旦碎掉自己就得直面那个叫做“混沌”的东西，斑却毫无惧意，就像他第一次看见柱间的魔法时一样，他的心头涌上的是对于未知的兴奋。

 

这样才好。

 

他看着渐渐变薄的罩子，勾起了嘴角。

 

不然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

 

 

在罩子碎裂的那一刻，一个身影迅速跃至跌倒在地的少年身边将其扶起，然后挥了一下手，城市周围的海水忽然全部都向上跃起，攻向混沌。触及混沌的海水立刻消失不见，但混沌同时也消散了一部分，在海水攻击持续了五分钟后，混沌终于完全消散了。

 

“真是的，这东西三年前忽然就开始出现了。”

 

斑注意到来人的抱怨是用斯塔克的语言说的。

 

来人抱起昏迷过去的少年，走到宇智波斑正对面，主动说道：“我是千手扉间。”

 

“柱间的弟弟？”

 

“没错。你就是那个让大哥神魂颠倒的宇智波斑吧？大哥经常向我提起你。”

 

“……你的斯塔克语言是跟谁学的？”斑本以为这两兄弟长得未免相差太多，这时候又觉得果然骨子里还是有某些东西一样的。

 

“不用在意这种细节。”扉间转身，示意斑跟上，“大哥也考虑过你来这边的可能性，所以让我不要为难你。我可以理解，斯塔克人好像很重视叔嫂关系。”

 

“……告诉我谁教你这个词的我保证不打死他。”

 

“你这个人为什么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纠结。”

 

 

扉间一脸严肃，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讲的话有哪里不对，倒显得斑太过大惊小怪了。他穿过大殿，找到一个房间，将少年放在一个石台上，石台立刻放出柔和的白光。

 

斑看着少年的脸色渐渐好转，问道：“你们每天就和那种东西战斗？”

 

“今天的混沌只是小规模的，更大规模的只有大哥能阻止，你也看见了，放任不管的话混沌会吞噬一切接触到的东西。”扉间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头也不回地扔给了斑。

 

斑接住后发现是一块十分漂亮的白色晶体。

 

“这是什么？”

 

“白龙的龙眼宝石。”

 

斑攥紧了手里的宝石，皱起了眉头：“你就这么随便地给我了？”

 

“我向来不同意大哥的梦想，大哥也一直只把它当梦想。但他自从去了一次斯塔克后，真的开始为实现这个梦想做准备。大哥在没有和你私会的十年里，一直郁郁寡欢。那天他又跑过去，回来后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考虑到我身上的责任，我必须极力反对他这种行为，但是作为他的弟弟……我必须要感谢你，让他可以真正地作为一个有灵魂的生物活下去，即使这可能需要他付出极大的代价。总之，我那傻瓜大哥的终身大事就托付给你了。”

 

这期间，扉间一直没有转过身直面斑，斑也没有纠正对方用得完全不对的词语。

 

 

这小子还不错，不过比起泉奈还是差远了。

 

斑这样想到。